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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侯|长眠非洲的中国人

2023-5-12 14:38| 发布者: 中非视界| 查看: 84| 评论: 0|来自: 行者老侯

摘要: 老侯——沿着铁路看非洲之五十一我们正在赶往达累斯萨拉姆东南郊外一处幽静的所在——坦赞铁路中国专家公墓,墓园现在由坦赞铁路专家组负责管理,守墓人是公司雇佣的当地黑人。孟洁梅研究坦赞铁路二十年,建设者的故 ...

老侯

——沿着铁路看非洲之五十一

我们正在赶往达累斯萨拉姆东南郊外一处幽静的所在——坦赞铁路中国专家公墓,墓园现在由坦赞铁路专家组负责管理,守墓人是公司雇佣的当地黑人。

孟洁梅研究坦赞铁路二十年,建设者的故事也成为她关注的内容,坦赞铁路中国专家公墓是她一直向往拜祭的地方,但是,公墓不对外开放,她作为外籍人士,一直无缘得以进入。此时,公墓成为拍摄的一个部分,她充满期待。

她拿出一张A4纸打印的照片,上面是一个墓碑,墓碑上面写着“张荣兴”。

她告诉我,这是她前年到中国四川时,一个中铁二局的工程师给她的,这个张荣兴就是工程师的父亲。

工程师说父亲离开家去坦赞铁路的时候,他刚刚78岁,现在他已经年近半百了。他一直想看看父亲牺牲的地方,看看父亲栖息之地的环境,前年他终于来到坦桑尼亚,祭扫了父亲的墓碑,并拍下这张照片。他委托孟洁梅再到达累斯萨拉姆时,替他看望下父亲。

我查阅了关于张荣兴的资料,资料显示,张荣兴,生于19291月,是中国援坦赞铁路技术组技师,197721日因车祸殉职。

又是交通事故。坦赞铁路建设时期的指挥部翻译、后来曾连续三期任坦赞铁路专家组组长的杜坚曾经告诉我说:在整个施工期间,交通事故是死亡原因的第一位,占40%多。其余两个是疾病和工伤事故,各占30%

我想起依林加到多多马的那段挂在峭壁的山路,行驶在路上时,黑人司机阿布达拉提醒我们小心点,修路时这里死过很多人,他说道路太危险了。

我仔细观察了路况,对于多次在中国西南崇山峻岭中穿行的我来说,坦桑尼亚的山路,远没有川西、鄂西那样视觉上的心惊肉跳。坦赞铁路的中国司机多在成昆、宝成铁路沿线上历练过,为什么会在这样的道路上失手?

杜坚说,不是路的问题,是交通规则。

坦桑尼亚的交通规则沿用英制,左侧行驶,而且都是一上一下单车道,遇到情况,中国司机下意识的反应是右侧行驶的习惯,向右打方向盘,而右侧是对方的正常行驶道路。一旦对面有车,事故不可避免发生。

此外,坦国路况相对于我们当时的道路条件好太多了。大北公路虽然是一上一下的单车道,但路况之好,即便和我们的高速路相比,也不逊色。而那个时候的中国最好的道路是国道,国道一般不仅人车共用,而且兽力车、人力车和机动车共用,对比那个时候的中国道路状况,走在这样的路上,司机的心态会很放松,更致命的是,它的道路笔直,很少弯道,所以出现在我们照片里的大北公路,都是大道直通云天,路况太好,过于笔直,很少弯道,人就过于放松,后果就是容易出事。

黑人司机告诉我,大北公路上行驶的多为加长货车,车少速度快,当地货车习惯上从不减速让道,所以,每次超车费时很长,超车道就是对向正常行驶的车道,一旦对面有车过来,事故就很容易发生。

随后,我也给她讲了一个老马的故事。

老马,叫马双泉,是中国援坦赞铁路技术组组长,一天,他收到了家里的来信,他阅信后,有点闷闷不乐,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二天,隔壁的人听到他房间里咣当一声响,忙跑过去看,只见老马躺在地上,脸盆被踢翻了。同事急忙叫来医生,但他终因急性广泛性心肌梗死,心脏停止了跳动。在清理遗物时,人们看到他妻子在来信上责怪他常年在外,孩子的工作没着落,他也帮不上忙。他大概因此心情不快,心脏病突发。他也被安葬在坦赞铁路专家公墓。

一条两侧长满常青翠柏的小路,将我们引领到一个铁栅栏门前,门的两侧,黑色石碑上分别用中文和斯瓦西里语写着关于这个大院的简介:

20世纪60年代,坦桑尼亚和赞比亚喜获独立,但仍面临外部势力封锁,渴盼铁路通道。尼雷尔和卡翁达总统求助毛泽东主席,定下中国援建大计,5万多名中国技术人员和坦赞人民一道,夜以继日,攻坚克难,于1976年建成全长1860.5公里的铁路,共有65名中国专家献出宝贵生命,坦赞铁路被誉为“自由之路”,是中国对非洲的伟大贡献和中非友谊之路。为此献身的中国专家义薄云天,虽死犹生。长江为之高歌,乞力马扎罗山位置仰颂。用鲜血与生命铸成的中非友谊万古长青!

安葬在这个公墓内的有69人,其中47人是修建坦赞铁路中牺牲的,4名在随后的坦赞铁路技术合作中牺牲,另外还有18名是其他中坦合作项目中献出生命的中国专家。

守墓的黑人打开大门,我们走进去,里面很开阔,迎面是一个像中国影壁一样的很大的墓碑座,上面写着:中国专家公墓。

碑座前摆放着已经枯萎干黄的花圈,那是不久前,中国领导人来公墓祭扫时留下的。

我们绕过石碑座,向里走去。一排排的墓碑呈现在眼前。我们去找张荣兴的墓碑,一排一排,走到第三排时,我们发现了“张荣兴”三个字。背面的文字是:张荣兴,男,四川省华阳县人,中国原坦赞铁路技术组技师,因公死亡。

孟洁梅走过来,站在墓碑前,盯视一阵,忽然做出一个让我们吃惊的举动,她脱下双鞋,跪在张荣兴墓前,久久凝望。

少顷,她站起身,走到墓前,将手中的黄色花束放在墓前。

起身后,她对我说,我们去找找马的墓碑。我们继续一排排地寻找,在另一头的一块墓碑上,我们找到了马双泉的名字:

马双泉,男,中国援坦赞铁路技术组组长,陕西省富平县人,冠心病病故

每个来坦桑尼亚的人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第一个因病亡故的张敏才牺牲后,指挥部请示后事如何处理,当时的国务院总理周恩来说: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于是,这些一个个曾经鲜活的生命,一个个激荡着理想和激情的人,为了国家的需要,他们来到地球的另一半,并就这样静静地长眠异国他乡。

孟洁梅回国后,发给我一篇文章,对这天的经历做了这样的描述,“几天前我有机会凭吊了为修建坦赞铁路而牺牲生命的人们,我在纪念碑前不禁潸然泪下。他们为什么来此?1800公里的铁路穿山越岭,没有电力,没有清洁的饮水,没有足够的食物。当西方遗弃了刚刚独立的非洲,中国工人在如此艰苦的情况下来到此地,帮助坦赞两国人民修造铁路,69条生命牺牲此。千万中国工人与坦赞两国工人齐心协力,最终完成了这项伟大的工程。是什么驱使他们这样做?”

她给出了结论,“是为了获取宝贵的友谊。有些媒体,学者和政客怀疑中国人们的初衷。这也许是人之常情,但这种怀疑完全是没根据的和不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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